楚羿笑:“你将我藏于这院落之中,却并未限制我出入自由,不正意欲为此?”市井龙鱼混杂,消息灵通,所谓大隐隐于市,无非如此。李尧不囚他,自有不囚他的用意。
可惜,李尧却实实在在是高看了他。
见李尧仿佛又要出口解释,楚羿摇摇头:“我已是死过一次之人。而如今既然活着,纵使做不成方弈,却总要活得名正言顺,才算得上是真正活着。”
李尧眉心微皱,不禁揣摩起其话中之意:“飞白可是有入仕的打算?虽然如今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,只是来日方长,或许——”
“天下人皆以为我父亲因萧贺谗言而死,然而聪明人却只消一眼,便知想取我父亲性命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萧贺……大齐与我有杀父之仇,我又如何能为仇人效命?”
“那飞白意思是……”
“并无把握之事,现在说来为时尚早。”
李尧叹:“飞白终是不肯信我。”
楚羿却淡笑一声,抬起头来:“你也并不信我。”
四目相对,定定望进彼此中眸中,两人似乎皆企图借由这双锐眼潜入对方内心深处探寻一番,由此来作证自己心中所想。
倏忽间,门外隐约传来一丝响动,李尧当即有所警觉,旋即一回身,便悄无声息地朝着门口而去。
他于门前静立片刻,忽然猛地撩起门帘将门拉开,当下便捉了门外之人一个猝不及防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!”李尧眉心紧蹙,一双鹰目盯着面前之人,厉声而喝。
“哐当”一声开门声,小九初时于门后,被李尧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。他于惊吓间连退两步方才站稳。只见他双眼圆睁,一瞬不瞬地望着一脸阴沉的李尧,半晌方才垂下头去,握紧手中的药罐与细布,闷声道:“我来为公子换药。“
李尧未说话,只是微微眯起眼来。
“让他进来吧,是我吩咐他每天这个时辰来换药的。他大约是见了你我二人一直在这书房之中,一时为难,不知该不该打扰了。”
楚羿难掩眸中笑意。他于案前而坐,由此看去,因着李尧以及门帘遮挡,他并未能看见小九身影。
然而只是这样听着那少年声音,想象他此时动作情态,眼底笑意便不禁更深。
听闻楚羿开口,李尧面色稍缓。他侧身为小九让路,目光却一直胶着在那不曾与他对视的少年身上。直至少年将手中的药罐细布皆置于书案之上,方才缓缓开口:“我手边尚有些公事要办,不可久留,便先走了。飞白若有事只管吩咐给这些下人,我亦会时常遣李贵过来……小九你好生侍候公子,不可怠慢。”
小九本来正弯腰准备药布,此时听见李尧招呼,手中动作一滞,随即便背对着主子应了声“是”。
再次望向楚羿,李尧放柔了声音:“飞白,我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李尧走后,小九终于不再跟桌案上的细布条较劲。他两步行至火炉前,又添了些炭火进去,见炉中火势转旺,方才重新回到楚羿跟前。
楚羿不说话,见那少年走近了,便自觉地抬起双臂。
少年板着一张脸,见状更是抿起唇来,却仍是一声不吭地俯身去解他衣带。
李尧早先请来的老大夫年岁已高,腿脚不便,自小九来到这院中之后便将这换药的活计转交到了少年手上。
所谓一回生二回熟,小九将这门“手艺”在他身上反复练习了十几回之后,如今看上去也终于像模像样了起来。只是回想起那些“练习”的过程,楚羿仍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心境。
上衣渐褪,楚羿目光不动声色地追随着那少年忙前忙后,盯着他那时不时眨动地睫毛,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。
“嘶——”
只是乐极容易生悲,背后的药布扯动伤处,还是让他忍不住泄出一丝痛呼。
“疼?”小九闻声,紧忙又将手上动作放缓了些。少年凑近了,小心翼翼地揭去那旧药布,刚轻轻揭下一点儿便又问:“这样疼吗?”
楚羿皱眉,觉得那少年拆药布就好像在剥那端午节的粽子。生怕剥得快了,粽叶便会粘着黏米一起下来,于是只得慢慢慢慢地剥。
可是他背后的伤口不是粽子啊……新结的痂就这样被缓缓地一点点地撕下,其过程简直就像是另外一种折磨。
楚羿额间冒汗,想开口要他学那小药童拆得快些,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,最后还是又默默咽下。
“不疼。”楚羿对着一脸关切的少年摇摇头,在心中无奈叹息。
除了背后两道新又裂开过的伤口,身上其他伤处虽未痊愈,但处理起来倒当真没有多少痛楚。楚羿有了闲情说话,便垂了眼帘,状似无心道:“我们说的话你方才都听见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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