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,犹豫了一会说道:“要是你,就全都给你吃。”
&esp;&esp;方维道:“不是我。比如……是个身世很惨的小孩子。”
&esp;&esp;她想了一阵,又小心地道:“可是这几个人都很可怜,我实在见不得他们也死了。要是人参在我手上,大概……我会煮成汤,给每个人都喝一碗,再吊上几天,说不定就有人来救呢。”
&esp;&esp;方维听了,有些意外,嗯了一声,闭着眼睛不说话。忽然他睁开眼睛,眼神中精光大盛,站起身来笑道:“就说你是小福星,你总能在想不到的地方点醒我。”
&esp;&esp;她愕然道:“怎么了?”
&esp;&esp;方维上前来,捧着她的脸轻轻亲了一下,微笑道:“我的命是真的好。”
&esp;&esp;他出门去,到了厢房,方谨已经趴着睡了。他就叫了郑祥出来问道:“蒋太后娘娘的那本《女训》,刻了版没有?”
&esp;&esp;郑祥道:“刚换了新木头,刻是刻完了,还没有上墨付印呢。”
&esp;&esp;方维想了想,说道:“你回去跟经厂掌事说一声,能不能让工匠们赶紧印出三十本来,给我送到值房去。”
&esp;&esp;郑祥道:“这也不难,他一句话的事。只是这书还没有经蒋太后娘娘审阅过,印这么多出来,总不大好。”
&esp;&esp;方维道:“这事十分要紧,你跟他说一声就是了,简单钉一下,我明天下午就得用。”
&esp;&esp;。”他落笔很快,不一会就将四张纸递给了她。金英捧着纸看去,见满目是端庄稳重的小楷,不由得赞叹道:“原来少监不光大字写得好,小楷也写得这般庄严,我是第一次见,实在是劳烦您了。”
&esp;&esp;方维将纸笔收了,忽然心里一动,转身问道:“金英,上次我给你写的三张书笺,是《孝经》的一些心得,你没收到吗?”
&esp;&esp;金英吃了一惊,说道:“碧桃是给我了,是您口述,她执笔写的啊。”便从书里翻出来递给他看。
&esp;&esp;他拿起三张花笺,见字体秀丽柔和,果然是谢碧桃的笔迹,心中暗暗吃惊,便转身看着谢碧桃。
&esp;&esp;谢碧桃也站了起来,见方维拿着花笺,眼神直直地看着她,身体一震,脸色骤然白了下去。
&esp;&esp;方维见她的眼神有些慌乱,又有些凄然,脸一点一点涨红了,连带脖子也一片红,心下忽然洞明。
&esp;&esp;谢碧桃支支吾吾地道:“金英,我抄完了,咱们赶紧走吧。”
&esp;&esp;金英看看她,又看看方维,连忙道:“我……碧桃,咱们不顺路。”她抱起书本,飞也似地走了。
&esp;&esp;方维在后面叫道:“金英,你的这几张纸……”她竟是连头也没有回。
&esp;&esp;谢碧桃呆在原地,方维咳了一声,慢慢走到她身前,将花笺放在她眼前的桌子上,说道:“谢姑娘,这几张纸上写的东西,还算有用,你再拿给她吧。”
&esp;&esp;谢碧桃嗯了一声,想抬手去拿,手指头却像被千斤重的担子坠着,一时抬不起来。方维小声说道:“谢姑娘,我的字并不好,一味端方朴素。姑娘若是学字,另选他人为师,更适合些。”
&esp;&esp;谢碧桃低垂着头,方维见她一滴滴眼泪落到地上,取了帕子想递给她,又想了想,慢慢将帕子放在桌子上,就转身要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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