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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魂战牧野（第1页）

终南山盘山公路上，李牧驾驶的越野车突然失控撞向护栏。在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中，他的意识被撕成两半——

一半留在现实，看着安全气囊在面前爆开；另一半坠入记忆深处的牧野战场。这里不是历史中的平原，而是他灵魂的具象化空间：焦土上插满折断的剑戟，天空被黑红二色分割，远处传来玄鸟部族覆灭那天的哭喊。

"又回到这里？"天魂李牧的声音从左侧传来。他比本体更加苍白透明，诛魔剑悬浮在身前，剑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金色墨汁，在地面写出"道法自然"四字。

右侧传来癫狂大笑。地魂李牧从血泊中爬起，周身缠绕黑气，手中的诛魔剑竟生出倒刺："你杀不了我！就像当年杀不了那些周兵！"

现实中的李牧猛打方向盘，车子在悬崖边缘堪堪停住。他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息，发现手背血管已变成金黑交错的蛛网状。后视镜里的自己左眼金光流淌，右眼布满血丝——天魂与地魂正在争夺身体控制权！

"坚持...住..."李牧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，摸出苏小雨给的坐标导航。距离终南山还有七十公里，但魂魄分裂的剧痛每隔十分钟就会爆发一次。

意识再度坠入牧野战场时，战斗已升级。天魂踏着道德经文字组成的阶梯居高临下，每一剑都精准冷酷；地魂则像受伤野兽般狂暴，甚至撕下自己燃烧的血肉当武器。

"蓝汐还活着！"地魂咆哮着劈开一道血浪，"我能感觉到！"

"情感蒙蔽你的判断。"天魂侧身避过攻击，剑锋划过地魂脖颈，"老子曰：五色令人目盲..."

黑血喷溅到空中悬浮的竹简上，突然浮现出"同谓之玄"的金色经文。两魂同时怔住——这是《道德经》对混沌的描述！

现实中的李牧突然急刹。前方路面被山体滑坡阻断，而导航显示这是通往终南山的最后通道。他跌跌撞撞下车，发现整座山笼罩在异常雾气中，雾气里偶尔闪过青铜鼎的虚影。

"第一鼎气韵..."李牧按住剧痛的太阳穴，"封印松动了..."

意识空间里，天魂趁机将剑刺入地魂心口："回归本体！影尊在利用你的执念！"

地魂却狞笑着抓住剑刃："那你呢？"黑血顺剑身流向天魂，"你的无情道不过是恐惧的遮羞布！"

金色墨汁与黑色血液混合的刹那，整个牧野战场剧烈震动！焦土下伸出无数苍白手臂，抓住两个分魂的脚踝——那是李牧三百年来封印的记忆：商周更替时亲手埋葬的族人、明朝追杀过的妖物、民国时期未能救下的道友...

现实中的李牧跪倒在地，七窍同时渗血。手机从口袋滑出，屏幕显示白芷晴刚发来的消息：【天魂带回了女娇玉简但苏小???石化已达心脏速至讲经台】

紧接着是段视频：终南山主峰笼罩在血色云雾中，老子讲经台悬浮在半空，台下石化的苏小雨如同雕塑，怀中女娇玉简正发出刺目青光。

"等我..."李牧挣扎着爬起，却发现双腿不听使唤——右腿金鳞密布，左腿缠绕黑气，如同意识空间里的分魂争斗投射到肉体！

太平洋上空，蓝汐和二十三名鲛人在龙伯巨人打开的空间通道中艰难前行。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隧道，而是由扭曲水压构成的奇异维度，四周漂浮着破碎的记忆气泡。

"抓紧彼此！"蓝汐用鲛人语呼喊，鱼尾缠着第五鼎气韵的发光体。越往前游，通道越不稳定，某些区域开始出现时空错乱现象——她看到秦朝的渔船、二战时期的军舰、现代科考船在同一片海域重叠闪现。

最年长的鲛人长老突然惊叫："王女小心！记忆旋涡！"

通道前方出现个巨大的螺旋结构，无数记忆气泡被卷入其中。蓝汐来不及转向，整个族群被吸入旋涡中心！

天旋地转中，鲛人们本能地手拉手围成圆阵。长老快速吟诵古语，所有鲛人额头亮起微光——这是鲛人族特有的"共忆"能力，通过共享记忆增强群体精神力。

"看那个气泡！"年轻鲛人指向旋涡边缘的银色光球，"有玄龙气息！"

蓝汐伸手触碰，瞬间被拉入一段陌生记忆：三千年前的归墟深处，玄龙盘绕在混沌之卵上方，逆鳞不断滴落金血。老子骑青牛踏浪而来，手中捧着刚铸好的剑坯。

"真要如此？"老子叹息，"一旦开始，再无回头路。"

玄龙眼中闪过蓝汐熟悉的神色——正是李牧做出艰难决定时的表情："名字...在逆鳞中..."它突然昂首长吟，整片海域为之震动，"后世若有海天绫载体...让她看..."

记忆突然跳转。玄龙自断逆鳞投入剑坯的刹那，混沌之卵裂开缝隙，一缕黑影窜出附着在鳞片上！老子急忙打出三道清气，却只拦住大部分黑影，仍有少许融入剑身。

"原来诛魔剑一直有瑕疵..."蓝汐在共忆中喃喃自语。更令她震惊的是，玄龙逆鳞内部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微小文字——那是混沌之卵的"真名"！根据鲛人古籍记载，知晓某物的真名就能完全控制它。

共忆突然中断。蓝汐发现自己被抛出漩涡，眼前是通道的尽头——终南山脉的轮廓在粼粼水光中若隐若现！但族人们都不见了，只有第五鼎气韵仍紧握在手。

"长老？阿葵？"蓝汐转身回望，通道正在她身后急速崩塌！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族人们被另一股暗流卷走，长老用唇语说着"讲经台"三字。

蓝汐拼命游向出口，手中鼎气韵突然发烫。她低头发现发光体表面浮现与玄龙逆鳞相同的文字，但排列顺序完全不同。某种直觉告诉她——这就是混沌真名的另一部分！

穿过出口的瞬间，蓝汐从百米高空坠落！她勉强调整姿势落入山涧，鱼尾在剧烈冲击下变回双腿。第五鼎气韵滚落草丛，光芒渐弱。当她忍痛爬过去时，看到山壁上刻着的巨大八卦图——老子讲经台就在上方三百米处！

终南山主峰之巅，老子讲经台悬浮在血色云雾中。台面中央坐着完全石化的苏小雨，只有眼睛还能转动。她怀中女娇玉简已融化大半，青色液体渗入石缝形成奇异经络。

天魂李牧站在讲经台边缘，诛魔剑插在特定方位维持着某种阵法。他比三天前更加透明，仿佛随时会消散。

"他来了。"天魂突然开口，声音空洞得不似人类。

苏小雨转动眼珠，看到山路上蹒跚而来的本体李牧——他走几步就跪地呕吐，吐出的金黑混合物落地竟长出怪异菌菇。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时而分裂时而重合，仿佛三个灵魂在争夺一具躯壳。

"玉简...解读..."苏小雨用尽力气眨动眼睛，石化已蔓延至睫毛。

天魂机械地拿起半融化的玉简："以情克石。需取心头血，炼情为药。"他顿了顿，"你确定要付出代价？"

苏小雨眨眼确认。天魂并指如刀刺向她心口，却在最后一寸停住："你会忘记最重要的人。"

石像眼角滑落一滴泪。天魂继续道："服药者也会永久失去那段情感。根据推演，你记忆中的情感对象是李牧本体，而他对应的情感对象是蓝汐。这意味着..."

苏小雨疯狂眨眼打断他。天魂沉默片刻，还是完成了取血仪式。当带着金光的心头血滴入玉简，整个讲经台突然震动！石刻的《道德经》全文逐字亮起，某些段落竟与苏小雨之前见过的不同——

"道可道非常道"变成了"道非恒道，名非恒名"；"玄之又玄"后面多出"众眇之门，归墟之钥"；最惊人的是"天地不仁"被改为"天地有情而不言"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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