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硝烟,西域王庭已成废墟。云昭月半跪在地,指尖触碰心口完全成形的凤凰蛊印——那里不再灼痛,反而涌动着陌生的力量,仿佛血脉深处蛰伏的凶兽终于苏醒。
段九霄倚着断壁喘息,银冠早已碎裂,长发散乱地披在染血的肩头。他掌心托着那缕从假身中夺回的魂魄,金光流转间,隐约能辨出云昭月幼时的面容。
"大祭司……还没死透。"他忽然咳出一口黑血,血珠落地竟化作细小的蛊虫,钻入地缝消失不见,"十三道分魂……只灭了十二道。"
云昭月剑指地面,沧溟剑感应到她的意志,发出清越铮鸣。剑身蛊纹已完全蜕变,金红流光如水般在刃上游走——这才是真正的"蛊王剑"形态。
"他在东边。"她突然抬眸,瞳孔深处闪过凤凰虚影,"最后一具分魂……在焚蛊台。"
远处传来马蹄声。幸存的西域士兵正疯狂逃窜,其中一人突然勒马回头,脖颈"咔嚓"扭转到诡异角度,嘴巴张合着发出大祭司的声音:"你以为赢了?蛊王双生本是诅咒!当年阿姐就是被——"
段九霄甩出金丝蛊魄,刺穿那人天灵盖。尸体坠马时炸成血雾,凝成最后一行警告:
**"月落之前,焚蛊台见。"**
疾驰的马背上,云昭月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。蛊王完全觉醒后,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涌来——
**五岁的她被师父抱上祭坛**,老人颤抖的手将一枚剑形玉坠按在她心口:"记住,你生来就是容器……"
**洪水夜阿姐将她推上浮木**,少女腕间银铃刻着与段九霄蛊链相同的符文:"别回头……一直往东……"
最清晰的却是**段九霄七岁时的模样**——瘦小的男孩被铁链锁在青铜鼎上,大祭司用刀划开他心口时,他咬破嘴唇也不肯哭出声。而躲在梁上的她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……
"到了。"段九霄勒马,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
焚蛊台依旧矗立在晨曦中,只是十二根青铜柱全部倒塌,组成诡异的星图。中央祭坛上摆着口冰棺,棺中躺着的赫然是——
"阿姐?"云昭月剑尖微颤。昨夜明明亲眼看见冰棺粉碎,此刻棺中女子却面容鲜活,仿佛只是沉睡。
段九霄突然闷哼跪地,本命蛊从他七窍钻出,疯狂扑向冰棺:"不对……这是……"
棺盖突然炸裂!阿姐的"尸体"直挺挺坐起,心口插着的正是失踪的沧溟剑原身。当她睁眼的刹那,整座焚蛊台剧烈震颤,地底传来万蛊齐鸣的嗡响!
"好孩子……"阿姐的嗓音混着大祭司的声调,"来拿回你们的剑吧。"
云昭月挥剑斩向冰棺,剑气却在触及阿姐衣角时陡然转向——蛊王剑竟不受控制地刺向段九霄!
千钧一发之际,段九霄心口的蜈蚣疤痕迸发金芒,硬生生抵住剑锋。两股同源力量相撞的冲击波掀翻祭坛,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血池。
"这才是……真正的蛊王鼎。"段九霄擦去唇边血迹,指向血池中央悬浮的青铜鼎,"二十年来……大祭司用我们的血喂养它……"
阿姐的"尸体"突然诡笑,皮肤如蜡般融化,露出底下大祭司的真容——他心口嵌着半块凤凰玉,正与云昭月颈间的残玉呼应发光!
"双生子本是一体。"大祭司的声音忽远忽近,"剑蛊与鼎器分离,才能压制蛊王。可惜阿姐自作聪明……"他猛地将沧溟剑从心口拔出,"现在该物归原主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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